yuher

练练笔练练手感,希望喜欢 :D

【楼诚】小花招

关键词:爱情从告白开始

 

现代AU

本来想写傻白甜,写一写却变了调,应该还是甜的吧! 

--

风和日丽的夏季午后,装潢雅致的咖啡厅内飘荡着轻柔的音乐,咖啡香气四溢,大片落地窗旁的雅座坐着一对男女。

男孩穿着附近高中的校服,衣着笔挺光鲜亮丽,俊俏的脸上带着几分淘气;女孩身上是运动套装,短裙下修长的腿交迭,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扎起俏丽的马尾,即便休闲的装扮也藏不住举手投足间散发的优雅贵气。

“真要这么做?”男孩叉起一大块干酪蛋糕,一口塞进嘴里。

女孩看着他豪迈的吃相,微微蹙起了眉,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,你加不加入?”

“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大哥。”

女孩一脸不在乎,平淡地说:“我年轻貌美,选择多的是。”

“哦,我猜猜,妳每次跟大哥告白,他都说只把你当妹妹。”

“阿诚说的?”女孩瞪大了眼睛。

男孩解决最后一口蛋糕,笑得人畜无害,“我猜对了。”

“少废话,到底做还不做?”

“再问一句,为什么帮他?”

女孩盯着咖啡杯中映出的倒影,指尖玩弄着脸旁垂落的一搓发丝,思考了半晌,抬眼冷冷地浅笑,“是帮是害,别太早下定论。”

 

炎热的夏季早晨,教室内冷气嗡嗡作响,明教授在台上讲得口沫横飞,台下的学生们各个全神贯注,振笔疾书。

凭借优异非凡的学经历和明氏家族背景总总相关原因,当时尚在法国念书的明楼一提出申请,即便被校方破格录用,成为该校创始以来最年轻的教授。

此时的他不足而立之年,符合资格的学生们争相抢修新开的经济课程,只为一睹明教授风采。

钟声一响,明教授宣布下课,学生们鱼贯走出教室,一抹艳丽的身影逆着人潮而行。

余光瞧见人影,明楼停下手边收拾的动作,“曼春,你怎么来了?”

汪曼春踏上讲台,环顾逐渐散去的人潮,抿了抿嘴,不太意外地说:“阿诚果然没有来。”

明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第一排正中间的座位。

虽然这门课人数众多,那些志不在学习的学生们很快就了解,明教授的课程并非像他本人一样和蔼可亲,大半学生能坐多后排就坐多后排,好似他是洪水猛兽。

明诚的缺席使得寥寥数人的前排更加空旷。

往常明楼踏进教室,第一个遇见的总是明诚,干干净净衣着整齐,坐得笔直预习课业,他会温和地道大哥早安,神采奕奕宛如和煦的晨光。

其余学生尚未前来时,他们的关系不是师生,聊家事不谈学术,明楼会给他讲讲明镜的事业发展,明诚则是说说明台的学习近况。

他们在同一所学校,平日里交集却不多,明楼格外珍惜这段闲谈的空档。

今早开门看见空无一人的教室时,他着实愕然。

困惑没有持续太久,他的手机适时地震动,收到阿诚传来的讯息。

“阿诚感冒发烧,请假休息。”明楼想到那封文笔工整且充满歉意的简讯,不禁扯起嘴角,觉得这孩子真是正经得过分。

汪曼春挑了挑眉,话说得斩钉截铁,“感冒?我看是逃学。”

“别瞎说,阿诚不会这样。”明楼的语气有些严厉,他不相信一心向学的明诚会背着自己做出这档事。

“他原本跟我约吃午饭,刚刚才打电话说改期,声音听起来可不像生病。”汪曼春的脸上写满了委屈,“单单这周他就改期三次!”

她拧起了眉,话说得迟疑又犹豫,“师哥,自从他认识新朋友就怪怪的,电话不接,也常常找不到人。”

“新朋友?”明楼讶异,汪曼春慎重地点了点头。

 

明楼秉持着孩子该自由发展的理念,并未多干涉明诚的大学生活,他不清楚明诚的交友状况,眼前这位小师妹的话倒是有些份量。

汪家和明家是世交,从小明台和汪曼春就玩在一起,那年从桂姨那收养十岁的明诚,孩子的适应力像水,三人很快就和乐地融洽一块。

明楼在学业这条路上一路顺遂,也时常指导孩子们课业,明诚和汪曼春同年,年纪稍长后两人间起了竞争意识,争先表现学习热枕,只为夺得注目和夸奖。

长九岁的明楼作为哥哥和导师的身分,并没有去阻止他们之间对立的心态,良性竞争总是好的,成效也反映在两人蒸蒸日上的成绩上。

明楼大学毕业后便出国念书,假期间回明公馆时情况越演越烈,无心的一句话都能造成剑拔弩张的局面。

一方红润的唇话中带刺,瞪视的力道像是要燃起了火;另一方别开视线神态淡然,冷冷地反唇相稽,冰凉的不带感情。

明楼夹在之间哭笑不得,时常以两者皆叫进书房训话作为收尾。

博士班快毕业那几年他忙得分神乏术,得到教职回国后发觉一切风云变色,明诚和汪曼春不再相互冷嘲热讽,校园内时常见到两人成双入对的身影。

对此明楼是震惊的,转念一想两人也称得上青梅竹马,郎才女貌甚是登对,平日里也未见过于踰矩的互动,对于他们的关系便毫不过问。

他忆起幼时明诚仰着小脸喊他哥哥,心里头一阵怅然若失,想着这大抵是每个父母见到孩子成长独立的感触。

 

“师哥,我没骗你,阿诚一定是逃学去玩了。”汪曼春语调急切,“不信的话我们一起去他那看看。”

明楼确实不信,他下午还有另外一门课程,午间空档固然珍贵,但是想了解明诚情况的念头占了上风。

他答应汪曼春一同去明诚的住处,心想探探病也是哥哥该尽的本分。

明镜给明诚在距离校园步行十分钟的小区租了间房,起先明诚打算住学生宿舍,明镜看了环境后立刻皱眉否决,说明家是不是要破产了呀。

当时明楼住在教职员宿舍,明镜说不如搬出来你们俩一块住,明诚回看大哥的意思,倒是换明楼这方否决。

他说年轻人该有自己的大学生活,跟作为教授的哥哥住在一起绑手绑脚多无趣呢,明诚静静的没有意见,明镜就依自己意思办了。

明镜挑的房自然是不会差的,客厅厨房卧房一应俱全,采光也极好,明台说阿诚哥一个人住太浪费了,我过来一起住吧,被明镜数落家里哪里不好呢。

明诚安顿好后,慎重地将备用钥匙交给明楼,说方便大哥随时可以过来。

这把钥匙明楼和自己的栓在一起,一次也未曾用过,直至今日。

 

“师哥,我就说他不在家。”第三次按下门铃后,汪曼春不耐烦地说道。

“稍等会。”

明楼再次按下播号键,手机传来的仍然是单调的嘟嘟声响,明诚病重致无法接听电话的想法挥之不去,他终于用钥匙开启了那扇门。

屋内一片沉寂没有人声,午间艳阳烘得空气有些闷热,明楼径自褪下鞋往里头的房间走,汪曼春一声不吭跟在身后。

卧房的门是开启的,床榻上空无一人,明楼站在门边愣了一会,转身查看隔壁的浴室。

浴室内空荡荡的没有人影,明楼终于确认明诚不在屋内,一方面他松了一口气,一方面震惊这个乖巧的孩子是否真的说谎欺瞒他。

突然间他留意到洗漱台上方的架子,漱口杯内放置了两只牙刷。

“师哥。”汪曼春拔高的音调传来。

明楼循着声音走进卧房里,汪曼春正擅自打开衣柜查看,明诚衣柜里挂了好几件白衬衫。

明镜坚持年年要拍家庭合照,家中孩子们皆需西装笔挺,成长期的男孩长得快,明台和明诚几乎是每年都订做新的。

明楼认得其中两件的版型和料子,那是明诚高中毕业那年他带他去订制的,当时他预估明诚的身高体型往后不会有太大变化,特地选了上好的布料。

挂在那两件衬衫旁的是稍大的尺寸,明楼一眼就认出那那些陌生的衣物不属于明诚。

汪曼春示意他看床边的垃圾桶,桶底几团皱巴巴的卫生纸,以及白浊液体在内的套子,她拉开一旁的矮柜,里头放着半盒安全套以及润滑剂。

双人床上被单呈现暧昧的凌乱,实在不难联想曾经发生的情事。

明楼走出卧房,环顾屋内,摆设和印象中如出一辙,细节却透露端倪。

玄关摆放两双相同款式的室内鞋,流理台上放着对杯和成对的餐具,电视柜里有一台游戏主机和一对手柄。

明楼沉着脸,难以消化这些信息,他甚至不知道明诚会玩游戏。

一旁的汪曼春看起来和他一样困惑,明楼用眼神无声地询问,她拧着眉摇了摇头。

离开明诚的住所,一路上两个人各怀心思,沉默不语。

 

汪曼春下午在另一个校区有课程,他们在校园附近的叉路分手,临走前明楼嘱咐她先保持缄默,他允诺会同明诚谈一谈。

明楼步行了一个街区,他走得极慢,步伐宛如千斤重,他拿起手机拨号,盯着明诚的号码许久又作罢,他要当面见他,要那孩子看着他的眼睛亲口说明这一切。

在下一个街口,明楼忽然不确定是否真的想明暸这一切。

他看到明诚坐在街角的餐厅里,对面座位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孩,大大的笑脸热情洋溢,浑身散发活泼的气息。

外国男孩举止亲昵,从自己的盘内卷起一口意大利面,小心翼翼地送进明诚口里,而后用细心地用纸巾擦拭嘴角残留的酱汁,明诚双颊微微透着红晕,宛如初春的朝霞。

明楼的双脚被钉在原地,正午的阳光热辣辣的,晒得肌肤滚烫,体内却不由自主泛起寒意。

男孩凑近明诚低语,或许是讲了趣事,明诚弯起眼笑得开怀,阳光撒落他年轻的脸庞,他的笑容明亮又美好,像是聚集了所有青春烂漫的精华。

明楼一颗心沉沉地跌落幽暗的湖底,他太习惯明诚晶亮的瞳里映出自己的倒影,他让那孩子自由地探索世界,却没料到自己还没准备好接纳这一切。

明楼身为一位教授,站上讲台前便收拾好情绪,即便他的胃隐隐抽蓄,连带牵引胸口微微闷痛,他仍旧有条不紊地讲授课业。

只有少数敏锐的学生们察觉,明教授的目光似乎不如以往锐利。

 

 

明诚从早晨开始的行程就称不上顺遂,前脚才刚送走汪曼春的朋友,后脚就接到明台的电话,小少爷声音病恹恹的,虚弱地说感冒一个人在家,问明诚能不能回家一趟。

当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明公馆时,愤怒的情绪拔升到最高点。

“你们两个什么意思!”

声称下午有课的汪曼春和生病的明台一脸悠哉的喝着下午茶。

“阿诚哥你回来啦。”小少爷神采奕奕,哪里有生病的样子。

“你装病?”明诚质疑。

“你不也装病?”啜了一口茶,汪曼春斜睨他一眼。

“汪大小姐,是你说今天有重要的考试,我才替你招待你朋友。”明诚瞪大了双眼,“装病这主意也是你出的。”

“你可以拒绝。”汪曼春甜甜一笑。

“下不为例。”明诚恨透了被人掌握把柄的自己。

“阿诚哥,别气了,有什么话先坐下再说。”明台献殷勤似的给他添上一杯热茶。

明诚喝了一口茶,没好气的说:“曼春,你放着你朋友不管,跑来我家做什么?”

“布莱恩指定回国前要跟你吃饭,我只是成全他。”汪曼春眨了眨眼,“他怎么样?”

“人很风趣,挑的餐厅不错。”即便那个外国男孩偶尔会出现过于亲密的举动,让他感觉不自在,明诚仍然不想随意批判他人。

汪曼春说:“我选的当然好,我特别跟布莱恩推荐那间店的红酒配意大利面。”

这下明诚知道他们俩为什么非得在大白天的就喝掉半瓶红酒了。

“阿诚哥你居然翘大哥的课去约会,胆子真大。”

明诚白了明台一眼,“你装病做什么去了?”

明台说:“干身体活去了,可辛苦了。”

见明诚一脸不解,明台嘻皮笑脸的说:“你早晚都会知道,我又不是傻子现在说出来挨你骂。”

左瞧瞧明台,右看看汪曼春,明诚心中警铃大作。

“明台,你叫我回来是为了什么?”

“大姊跟阿香去办事了,我想吃你做的晚餐。”明台笑得无辜。

“算我一份。”汪曼春附议。

“你们一个两个把我当佣人啊?”

“阿诚哥,我们三个人今天都逃学,是一伙的,要互助合作啊。”

敌不过明台的耍赖,明诚叹了一口气,认命地去厨房折腾。

 

明诚走远后,明台凑上前低语,“曼春姊,怎么样,大哥下课了吗?”汪曼春看了看表,“差不多了。”

明台掏出手机,飞快地打字,“成了,我传讯息说阿诚哥煮饭,问他要不要回家吃晚餐。”

明台说:“曼春姊,你觉得会奏效吗?”汪曼春耸了耸肩,“该做的都做了,接下来看阿诚自己的意思。”

“为什么帮他?”明台好奇的问。

“事成了最好,省得看你大姊三两头的介绍一堆女人给明楼,她们有我好吗?”她看向明台,“你又为什么答应帮忙?”

明台露出天真又纯粹的笑脸,“当然是希望哥哥们幸福快乐。”

 

 

听见汽车疾风般驶来时,餐桌上的菜肴已经所剩无几,适逢傍晚通勤尖峰时段,明楼着实花费好一段时间才抵达明公馆。

明诚朝窗外一看,筷子没拿稳,差点摔落地面,“大哥怎么会来?”

始作俑者们不感意外,明台悠哉地夹走最后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,“我跟他说你在家里,他就来啦。”

汪曼春盛了一碗汤,一副看好戏的样子,“找你的。”

明楼快步走来,屋内凉爽的空调似乎也平息不了他身上烦躁的怒意,锐利的目光直指明诚,对另外两个人视若无睹。

“阿诚,进书房。”

明诚不敢耽搁,放下碗筷紧跟在明楼之后,他回头看了一眼对他挤眉弄眼的两人,直觉是自己被出卖了。

明楼站立着倚靠桌沿,双眼揪着他,明诚带上了门,正要为逃学的事情道歉,明楼先他一步,“你哪时开始跟人同居?”

明诚愣了一下,“什么?我没有。”

“阿诚,不要欺瞒大哥,我去你屋里看过。”

“我屋里怎么了?”明诚一头雾水。

明楼长呼一口气,压抑高涨的情绪,“还不承认?”

明诚从未见过明楼如此生气,他下意识地攥紧衣角,指尖掐出一抹苍白,“大哥,无论你看到什么,都不是我做的。”

他心中大致有个底,想必是明台和汪曼春背着他耍了些花招。

明楼不吭声,明诚的语气急切起来,“我现在回去弄个明白。”他转身要开门,明楼一个箭步挡在他之前。

“你不信我?”明诚震惊地看着他。

青年脸上受伤的神情让明楼不自觉放软语调,“我开车。”

 

车内只有引擎运转的低鸣,明诚的指尖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移动,他清楚明楼不喜欢乘车时低头用手机的举动,但书房内的质疑让他难得起了情绪。

讯息有去无回,他想到明台和汪曼春玩味的笑容,真想一把掐死他们。

明楼不时窥视副驾驶座上的青年,屏幕的光线投射在他脸上,眉头深锁,双唇紧抿,低垂的眼里流露一丝埋怨。

他认得这副神情,小时候每当明台闯祸牵连明诚一同挨骂,那孩子脸上就会这般写满委屈。

明楼忽然发觉,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明诚展露真正的情绪。

真正和明诚一起过日子的时光只有最初短短的三年,那时他还会寸步不离跟在身后喊他哥哥。

明楼出国得太早,在外的时间太长,男孩成长为少年的速度太快,少年到青年的阶段又太私密。

他对明诚的认知是片面的,国中时同他谈道德教养,高中时同他谈文化思想,大学时同他谈政治经济。

他们从未聊过感情。

思及此,明楼原本的满腔怒火逐渐消磨殆尽。

他清了清喉咙,开口说道:“阿诚,是大哥不好,最近公事繁忙,没有好好关心你。”

“不劳大哥费心。”明诚默默收起手机,直直地盯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潮,瞧也不瞧他一眼。

“大哥想知道你早上没来上课,是去哪了?”知道青年仍在气头上,明楼和缓地说:“如果你有事,跟大哥说,我也会准假的,用不着装病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装病逃学是事实,明诚老实地道歉,态度软化不少,

“我和朋友去吃饭了。”

明楼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跟那位朋友在交往吗?”

“什么?我没有!”明诚难以置信地回望他。

“明白了。”明楼柔声安抚,他依然在意明诚和外国男孩的关系,却不想再次激起他的情绪。

 

抵达公寓后,明楼让明诚先下车,自己去找车位。待他进屋时,明诚已经巡过屋内一轮。

“明台干的。”明诚脸上因怒意和害臊泛起淡淡红晕。

“他怎会有你钥匙?”明楼以为自已那把是唯一的备份。

明诚迟疑了半晌,说:“他有时会过来。”

家里明镜管得严,假日出门都得报备,明楼可没听说过这件事,“过来干什么?”

明诚眼神飘移,明楼顺着他的视线方向,看见电视柜里的游戏主机,“这小兔崽子,骗大姊放学后在图书馆念书其实是在你这打电动?”

明诚不吭声,显然是默认了。

“你由着他?”

“我逼不得已!”

“你为什么逼不得已?”明楼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。

“我也是受害者,你要发火找明台去。”即便明诚有他的苦衷,也未打算告诉明楼。

折腾一整天,明楼也不想追究了,他在餐桌旁坐下,长长叹了一口气,指尖缓缓揉着眉心。

明诚感到一丝愧疚,递了一杯水给他,“大哥,你吃晚饭了吗?”

“还没。”何止晚餐,他连中餐都未吃。

“我弄点东西给你吃。”

“原来是没吃饭,火气这么大。”明诚边开冰箱边小声嘀咕。

“你说什么?”明楼迅速抬起头。

“吃水饺行吗?”青年嘴边挂着笑意。

“行。”明楼干脆地回答。

 

等待水烧开的空档,明诚迅速地弄了一盘凉拌皮蛋豆腐给明楼垫垫胃,没想到不过几分钟时间,盘内已经空了。

“饿死鬼投胎。”明诚收走空盘,忍不住念了一句。

“不知道拜谁所赐,我中午没吃饭。”

回想明楼今日的课表,明诚问:“大哥,你中午来我屋里的?”

明楼点头,“是,跟曼春一起来的。”

“曼春?”明诚错愕。

明楼误解了他的反应,“阿诚,如果你对曼春有意思,要留意跟朋友间的互动,以免她误会。”

明诚更惊讶了。

“她找我抱怨,说你原先约她吃饭,却放她鸽子。”明楼继续补充,“就我看来,你跟那位外国朋友的确好得过分了。”

“大哥,你看见我和布莱恩了?”

“是,在街口的餐厅。” 布莱恩想必是那位外国男孩,明楼点头。

 

炉子上的水啵啵的沸腾,明诚满脸复杂的神情掩埋在蒸腾的水气里,方才的对话是最后一块拼图,他终于了解明台和汪曼春安的是什么心。

锅内白花花的水饺载浮载沉,明诚内心忐忑不定。

十岁那年,他幽暗如深海的人生第一次透进了光。

他过上新的人生,有新的家人,如嫩芽般获得新生。

直至身子抽高,嗓音变得低沉,直到明楼渗进湿濡的梦里,他第一次觉得那道光芒或许太过刺眼。

明诚克制不住自己和汪曼春竞争。

那女孩像火,热辣的巴掌甩在他脸上,明诚,你是他弟弟,你有的够多了,为什么跟我争!

他笑得淡然,我倒希望我不是他弟弟。

汪曼春敏锐,长年以来的竞争让她领悟他的心思。

明诚对她的忌妒渐渐升华成敬佩,她屡次告白,屡次挫败。

明诚一路和她同校,围绕她身旁的男孩俯拾皆是,她的初心却从未变过。

他们曾经打扮成可笑的造型,一同坐在街角的长椅,看着对面餐厅内,明楼和明镜介绍的女孩谈笑风生。

曼春说,我宁愿是你。

明诚说,他把你当妹妹,也把我当弟弟,别看了,我请你吃饭。

不知不觉他们和解,他们抱持着同一份感情,共享同一份酸楚。

那天曼春眼里闪着狡诘的光说,代替我和布莱恩吃饭,不然我就用你的手机传简讯给师哥,说你喜欢他。

明诚就知道他不该把手机密码设定为初遇明楼的日期。

 

“别吃太快,等会儿闹胃疼。” 明诚给明楼递上饺子。

明诚不想影响明楼吃饭的兴致,又担心有些话现在不讲,往后就没勇气说,一时间站立不安。

踌躇了一会,他转身进行料理后的清洁,水槽里一口锅子一个盘子,三两下就清洗完,他又拧了抹布,仔细擦拭整个台面。

回到餐桌旁,盘内饺子剩得不多了,明楼抬眼看他,说:“阿诚,坐。”

明诚杵在桌旁,开口说:“大哥,其实布莱恩是曼春的朋友,要我逃学去陪吃饭也是曼春的主意。”

明楼停下动筷子的手,他继续说道:“这一切都是明台和曼春搞出来的。他们俩握有我的把柄,我无意间成了帮凶。”

饱餐后,明楼心情好了许多,他和悦地问:“你有什么把柄,大哥我怎么不知道?”

“秘密。”明诚窘迫地笑了笑。

“你做了什么得罪他们?”明楼放下筷子,含笑望着他,“还顺便把我给拖下水了。”

明诚深深吸了一口气,艰难地开口说:“大哥,他们是做给你看的。”

明楼一时没反应过来,明诚坦然地看着他,轻声说:“为了我。”

语毕,明诚立即移开视线,逃跑似地背对着明楼打开冰箱,塑料袋的声音唏唏唆唆,他头也不回的问:“水果吃苹果好吗?”

不等明楼回答,便拿出一袋苹果走到流理台。

 

明楼机械式地解决盘内的食物,只觉食之无味。

人说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

明镜曾经气冲冲地找过他,念说明台好像跟同班的女孩交往,你这个做大哥的倒是管管他呀。

明楼一笑置之,说孩子交朋友,别小题大作。

先前国外的朋友远渡重洋见他,一位红发的女孩,明镜眉头一皱,还没开口明楼便先制止了她,大姊,我只是跟朋友叙叙旧。

最初的震惊引发愤怒,屏蔽他的思考。

过往记忆像洪水淹没思绪,他记得明诚因他展露的一频一笑,清楚自己是如何善于牵动那孩子的情绪。

他以哥哥的身分筑起一到堤防,近乎是本能地回避以亲情之外的角度解读那孩子的反应。

明诚唤他大哥他就安心,家人是永不崩解的牵连。

他口口声声说孩子该过自己的人生,却没有心胸接纳明诚的另一种未来。

他决意亲自瓦解那道堤防。

 

明楼把空盘放进水槽里,明诚触电般往旁退了一步,空出一个位置给他。

青年低着头认真地削苹果,明楼开启水龙头清洗空盘,说:“你的秘密跟我有关,为什么不告诉我。”

明诚愣了一下,脸色惨白,“大哥,这事若摊在阳光下,会毁了大家的人生。”

明楼严肃地说:“阿诚,没有人的人生会因此毁灭。”

关上水龙头,将盘子放进橱柜,他擦干双手,面对青年。

明楼感到喉咙干涩, “我愿意与你共同承担。”

明诚放下刀子,瞪大眼睛看着他,花了一段时间才理解明楼话里的意思。

“大哥!但、”明楼打断他,“阿诚,你信不信我?”

他知道青年的忧虑,他明白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路。

明诚别开视线,低头摆弄手中那颗苹果,他想着明楼的事业,想着明镜的反应,想着他们可能走到的每一种未来。

他犹豫不决地说:“你值得更好的人生。”

“有你足矣。”明楼说。

明诚不吭声,盘子里的苹果越迭越高。

“别削了,两个人哪吃得完呢?”明楼的声音里流泄出笑意。

明诚轻轻应了声,一抹红晕从双颊延伸至耳根。

 

明楼忽然想起什么,到卧房里开了衣柜,那几件不属于明诚的衬衫果然是他的衣服。

“明台从哪里弄来我衣服的?”明楼记得出国前,书房的钥匙只给过明诚一人。

明诚支支吾吾,慢吞吞地回:“我房里。”

“你拿我的衣服做什么去了?”

青年的脸又红了,明楼盯着他的眼,一步步把他禁锢在衣柜和自己之间,终于忍不住覆上他的唇。

 

之后,明楼从教职员宿舍搬了出来,把明诚的那间屋子也给退了。

小少爷哇哇叫,他的游戏主机被没收了。

明楼另外在校区附近买了间房,并且给明诚换了支指纹锁的手机。

 

 

完。

--

想写的细节太多无奈文笔太渣,谢谢不嫌弃看完的你们。


评论(17)

热度(122)